閱讀注意:
*CP:雛橫
*用黑道設定包裝的俗爛劇情,OOC
【烽火】
村上眼睛眨也不眨地將橫山建設併吞,理由只是因為他想要。目的不單是明面肥美的房地產和暗處的軍火毒品鏈,還有橫山建設那位標緻的金髮社長。
和村上並列S區最大兩股黑社會勢力的橫山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,三年前村上在商業交流會見到橫山建設新任社長,回到自家黑木鎏金裝潢的辦公室,點起著雪茄在煙霧繚繞之中說句「我要橫山裕」時,丸山根本沒聽懂自家老闆看上哪塊地。
瞪著旁邊和村上一起外出的大倉,試圖從眼神接觸獲得一點暗示,大倉混著無奈和絕望的表情不是什麼好現象,他們可能要連續加班一個月,還要睡在公司好幾個禮拜不洗澡。
村上將指尖把玩的硬紙片朝他射來,丸山慌忙接住飄落的名片一看,白底黑字的款式隨處可見,橫山建設的抬頭和上面印的「橫山裕」三字卻讓他背脊淌下冷汗。
他一直都知道村上的野心堪比天大,執行力也出奇的高,年輕時不乏老將訕笑他空腹高心,直到村上不動聲色地將混雜多方勢力的西區交界納入麾下,過去異色之地如今只高舉村上旗幡,背後議論像被掐斷脖子的八哥無聲無息,明眼人都知道消逝的不只有聲音而已。
村上展現和其狼子野心相符的實力,用地下勢力的規矩鐫刻恐怖,只要他願意,動一根手指就能在血肉模糊中殺出生路。丸山覺得如果村上想要,摘星星也不過是抬起手臂的事。
但對象是橫山,從老村上那代起就新仇舊恨不斷的橫山組,村上把要人說得像去俱樂部點檯就來的小姐,就算名片上的鮮豔墨色顯示對手勢力剛剛改朝換代,也不代表對象是初出茅廬、可以輕易拿捏的軟柿子。
丸山想破頭也不明白,村上的嗜好什麼時候從旅館女將變成敵對的男人?目睹現場的大倉也不能理解,筆直地站在角落全力演繹什麼叫做眼神死。
後來丸山見了那位新的橫山,對方意外的年輕,燦金頭髮和白皙肌膚像混血兒,老橫山的情報中沒有數據顯示過往情人有俄羅斯人。橫山裕在不好的意義上長得過於醒目,在實力廝殺的世界裡,斯文、秀氣、弱不禁風,等於柔軟好欺的目標。
如丸山所想,橫山裕上任後大大小小的試探不斷,衝突過後橫山也沒有追究的意思,一些心浮氣躁的傢伙忍不住行動了,然後……就沒有然後了。
橫山沒有變成眾所期望的,沒有生命的精緻人偶。那夜,鮮血從酒店包廂門縫爭先恐後地湧出,潮濕腥氣的艷紅迤邐,一雙訂製的發亮黑皮鞋踩著專屬紅毯漫步前行,不染塵埃的皮革正如它的主人一樣潔淨,背著包廂燈光彷彿從天而降的神祇。
那是殺神降臨,大堂經理事後心有餘悸地描述。
『房間不小心弄髒了。』說話的人用包廂附的濕毛巾仔細擦拭手指,有禮地將斑駁的毛巾還給經理,『帳記在我這裡。』
聽到消息的大倉對辦公桌後方的村上說:「新對象很辣喔。」
丸山沒眼看村上得意輕哼的表情,明明還沒追到手,滿臉炫耀是怎麼回事。真的不會被辣到腹瀉嗎?
事實證明村上的腸胃很強健,三年前丸山根本想像不到要一個人會是將人家的老巢給一窩端了。
橫山建設明暗兩處的生意都被村上吃下那天,他帶了丸山和幾位好手光明正大地走進橫山宅,一路暢行無阻和異常寂靜讓丸山不由得提高警覺。
典雅的木頭裝潢很襯那位身穿白襯衫,戴著細邊眼鏡閱讀的斯文男人,他一個人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,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下,將他周身染上柔亮的光輝,發現村上進來只是平靜地抬頭凝望。
「我來接你了。」
預想中的激烈反抗沒有發生,橫山自嘲般勾起嘴角,無可奈何地合起書本,在保鑣護送下離開他的堡壘,走下王座,淪為村上的禁臠。
橫山住進為他量身打造的牢籠第一件事便是將房間徹底檢查一遍。
燈光挑高內嵌,沒有衣櫃桌椅等會造成死角的物件,唯一的傢俱是中央固定死的床具。浴室沒有鏡子,自來水開關是鑲嵌在牆壁裡的按鈕,頂噴花灑裝在天花板上,頭頂閃爍的紅燈顯示這裡也裝了攝影機。房內沒有繩子、金屬、銳角等任何可以拆卸、用以傷人或傷己的零件。
離開浴室來到房間唯一的窗戶,一眼望去就得知全部的訊息——整面無法開啟的落地窗玻璃、防彈、沒有窗簾——無聊的讓他沒有察看的欲望,但窗外有庭院,草木蔥蘢,涼風吹拂,還有隱隱約約的蟬鳴傳來,比起惡俗的內裝好太多了。
隨身物品在進房前全部都被收走,包含他的細框眼鏡和衣物,換上對方準備的黑色成套家居服,除了對窗外景色發呆外,什麼打發時間的辦法也沒有。
屈膝坐在窗邊地板看了一會便失去興致,他轉向最近的攝影鏡頭。
「你在看吧?我快無聊死了。送些書和紙筆來……還有,裝潢的品味很差。」
半小時後保鑣送來一些書、空白筆記本和炭筆,東西放在門邊馬上離開。橫山嘗試轉動門把,紋風不動的鎖沒有令他沮喪,低頭一看,第一本書的封面寫著斗大的《鈍感力》。
除了接他那天村上沒有再出現過,畢竟併吞橫山建設後業務量突增,還要應付作亂的餘黨,想必忙得沒時間來找他。
橫山度過了閒散的一週,書看完對著攝影機要求,便會有其他的送來,他還獲得了一副紙牌和一本數獨。這些送來的書上大部分都有批註的痕跡,遒勁的字體如同寫下它們的人,恣意張揚。
一天深夜,橫山因為室外太亮而輾轉反側時,門打開了。
見他沒睡,村上直接了當地問:「住的習慣嗎?」
橫山坐起來,「你不都看到了?」
「你的感覺和我看到的不同。」
「太亮了我睡不著。」橫山指著沒有窗簾的落地窗,月光和人造光線讓他們在夜晚不開燈的室內也能清楚看見彼此。
村上點頭,示意他繼續說。
「地毯太醜,牆壁太醜,和床組顏色不搭。」
金褐色的真絲繁花地毯價格不斐,牆壁上大材小用的紅柚木貼皮更是所費不貲,兩者共同點只有很貴,純黑床具往房間正中央一擺,視覺效果極具毀滅性。要不是知道村上的作風,他肯定會覺得對方是故意折磨他的審美。
「波斯地毯、緬甸柚木、義大利真絲床組,這樣都供不起尊貴的橫山社長嗎?」
「啊,都忘了你現在不是社長了,這樣的規格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?」
「養個寵物太粗枝大葉了。」
「原來你還有被養的意識。」
「橫山建設還不夠付我的伙食費嗎?」
「嬌生慣養。」
「你把我關在這就是為了鬥嘴嗎?」
村上像被這句話點醒他們不該浪費時間,他說:「該睡了。」
橫山瞪著朝他直直走來,毫不客氣鑽到床上的村上,寒毛直豎地向後退了退。幸虧床夠大,他擔心的也沒有發生,村上躺成大字型,如他所宣言的閉上眼睛。
身旁的人呼吸趨於平緩,橫山不可置信的盯著村上,過於驚訝顯得自己好像很希望發生點什麼,但面對呼呼大睡的村上還能保持冷靜的話又很不正常。
「如果你是在考慮趁我睡覺時把我幹掉的話,省點力氣,攝影機沒有關掉。」
眼皮闔上的人突然發話,讓盯著他看的橫山嚇了一跳,故作鎮定地退至床鋪邊緣,把兩人距離拉到最大。
「我是不介意你繼續盯著看啦。」村上轉頭,圓圓的眼珠反射月光和他,銀白色在那對眼睛裡彎起,「既然如此,可不准比我早睡啊。」
明明是命令語氣,從中聽出撒嬌可能是錯覺。
村上沒有再說話,在橫山的注視下陷入沉沉的夢鄉。
隔天早上醒來,村上發現橫山略顯憔悴的青黑色眼皮時,決定盡速改善夜間光線問題。
住進專屬打造的牢籠三個月了,橫山預想中的強取豪奪場面沒有出現,除了不自由外村上的態度就像養了一隻嬌貴的寵物——吃穿用度都是上等的物品,有空就會到他的房間消磨時間,夜晚同床共枕只是規矩的純睡覺——畢竟人們不會對寵物產生性慾。
但他不會因為一時安逸屈就此地。牢籠雖舒適,但展翅高飛才符合他的本性,失去的江山也會重新奪回,現階段的低潮正好可以讓他趁機整頓部屬。
村上進房時看見橫山背靠床坐在地板上,手裡有一張不屬於他財產範圍的牛皮信紙,他走近用指尖抽起那張突兀的紙張翻過來查看,上面什麼都沒有,不過空白的載體已傳遞了足夠的訊息。
村上有些惋惜地鬆手讓突破防線的信紙飄落,「你讓我得開除我最滿意的廚師。」
被戳破的橫山一點也不驚慌,「真可惜,我也很喜歡他的料理。」
「想走了?」
橫山輕笑,沒有說話,但他的意思顯而易見。
「橫山先生可真難追。」村上皺起臉,語氣裡有幾分無奈,「花了這麼久時間都沒辦法讓你動心。」
此話一出,橫山見鬼般地瞪著村上,扭曲的表情像被年糕雜煮噎到,衝擊和混亂堵在喉嚨,無法篩選出適合的言語。
大眼瞪小眼了半天,釐清思緒的橫山艱難地吐出:「……你,在追我?」
對面的人用力點頭。
「……第一次見面時嫌棄我的領帶是便宜貨,還洋洋得意地說自己的領帶是義大利訂製的,你管這種行為叫做追?」
村上揚起的下巴在告訴他有何不可。
「之後見面不是自誇西裝有多貴,就是吹噓剛買下哪塊黃金地段,順帶打擊我的消費習慣,你管這行為叫做追?」
見橫山似乎已經明白他的心意,被揭穿追人手段的村上試圖笑得靦腆一點,但忍不住驕傲上揚的嘴角線條,讓他的五官變得有些滑稽。
「展現財力,」村上裝模作樣的整了整西裝前襟,「顯示我能讓伴侶過著豐厚的物質生活。」
奇葩的腦迴路讓橫山徹底無言。
在橫山看來,村上這個人過得實在太粗糙了,縱使他長了一張討喜的可愛臉孔,但大老粗的個性和市儈的價值觀讓他的氣質顯得像暴發戶,圓眼帶來的無辜感更像是心機的保護色。
現在恍然認知那份無辜感或許是真的,笨拙、沒有情趣,甚至有點與常識脫節。若不是村上組的身分擺在那,他會懷疑對方到底是在多養尊處優的環境下長大,個性直接到沒有轉彎的部分。
「沒有人像你這樣追人的。」
村上誤以為橫山在稱讚他獨一無二,自豪地說:「因為我有錢。」
橫山有些頭痛,「處男吧你。」
「器大活好。」回嘴的速度很快,緊咬著他的話尾。
器大這部分橫山見識過,村上睡覺時浴袍下襬總是大剌剌地敞開,晨浴後還會光著身體走出來。有理有據的「器大」,導致後面接的「活好」聽來就像調戲,橫山莫名有些赧。
不過這次他沒有因為害臊轉移話題,也許是即將離開讓他多了一些餘裕。
「追人不是靠錢追的,萬一對象比你有錢該怎麼辦?」
「那就變得比他更有錢。」
對面的人一副「你也體會過」的態度,橫山忍著嘖舌的衝動,而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輕笑一聲,「那我只好一直比你有錢了。」
「什麼?」聲音太小,村上沒聽清。
橫山搖頭,回到正題,貌似導正村上觀念是當前刻不容緩的任務,「追人要關心,還要投其所好。」
村上指了指房間裡的監視鏡頭,「關心。」
橫山反常地走近他,將翻起的襯衫衣領整理好,「早上在忙什麼?衣服亂了都沒發現。」
村上的表情一瞬間亮起來,張口正想說話,橫山又退回原位,「這才是關心。」
加速跳動的心臟因對方的舉動落空,失重般地下墜,村上摀住胸口阻止失落感蔓延,半惱半習得新知,垂下眉毛複雜地瞪著橫山。
過於直率的反應取悅了橫山,「實質的言行是不是比冰冷的機器好太多了。」
「投其所好——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?」
「半熟牛肉、烤雞肉串、竹輪、炒麵、奶油燉菜。」
這題村上答得自信,想起自己對著監視器的任性點菜,橫山吶吶:「這倒是不錯。」
「喜好都很平民。」
才想村上又來了的時候,對方忽然問:「那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?」
雖然想說不是他在追村上,但頂不住對方一臉快問我的表情,橫山將話題丟回去:「什麼?」
「我喜歡你光腳踩在地毯上,絲綢色澤把腳背襯得又白又美,不枉我花大錢買這條地毯。」
橫山光裸的腳掌輕輕一抽,骨感腳趾摳緊觸感柔軟的地毯,所謂的又白又美從後腳跟一路變粉到耳根,僅存的餘裕被村上的高速直球一擊KO,暫時喪失語言能力。
饒是橫山預告了逃離,村上也提前佈下重重防守,還是阻止不了金絲雀投奔自由。
那是風光明媚的下午,很適合發生一件令人開心的事,別墅的保全和監控系統在同一時間全數斷線,當24小時閃爍的紅燈熄滅時,橫山只是瞥了一眼,繼續堆疊手中的撲克牌塔,彷彿沒聽見厚重木門外傳來的模糊廝殺聲和槍聲。
半小時候他的房門打開,安田肅穆的臉上沾著噴濺的血痕進來,眼眶濕潤,恭敬地在身前跪下,從懷裡掏出一雙皮鞋遞給他穿上。
優雅地踏出居住了126天的房間,橫山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,迤迤然穿過兩行低頭歡迎的列隊和地上道賀的鮮紅屍體,寂靜是勝利的凱旋曲,緩步行進的節奏是慶祝的禮炮。
走出大門時深秋的寒風迎面撲來,穿著單薄黑色家居服的橫山終於有了季節變化的實感,恆溫的鳥籠讓窗外景色看起來像虛幻的投影,一旁的安田取來事先準備好的風衣外套披在橫山肩上。
他收攏前襟,抬頭看向唯一作用的外玄關監視鏡頭,露出和煦的微笑——
「來追我吧。」
— END 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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橫沒睡好絕對不是因為外面太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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倉:只是想追幹嘛把橫山組整窩端走?
雛:這樣他沒有其他事要煩只專注想我就好了。
倉:生無可戀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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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花設定是一文一武,雛看場合帶,安文武雙全,加上橫過於溺愛經常帶在身邊。
安把橫救走後,對村上組反應過激,在商業場合遇到雛倉時用眼神殺人,搞得倉壓力很大,在鬥毆時遇到丸都往死裡打(喂),橫雛的明刀暗箭其他人要好一陣子才發現根本不是在較勁X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