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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注意:

*CP:八團BJ,及川宗佑x東海林泰久

*三觀不正預警,不管上篇看起來多溫馨(?)

*lofter點文,指定內容:宗佑x東海林or宗佑x山內

 

雖然內文氣氛不適合當賀文,但搭個自擔生日順風車把這篇發出來,順便逼迫自己趕快把下寫完。

 

 

【It’s consuming me(上) 】

 

東海林出門時發現隔壁房間換了一個新人入住,門開著,那人的身體被門板擋住上半身,正彎腰收拾放在地上的行李。他的房間在走廊盡頭,門開的方向正好能將整條走廊盡收眼底,是刻意選的位置,確保一切事物都能在他掌控裡。

房東正好也在,看見他出來便過來打招呼,指了指還在收拾物品的年輕人,「我姪子,原本的工作因為一些原因辭職了,我暫時收留他,再麻煩東海林先生多多照顧了。」

房東的話聽起來很奇怪,向一個素昧平生的房客透露太多訊息,說起『一些原因、照顧』的語調像是在描黑加粗,欲蓋彌彰,而且需要他照顧一個成年人什麼?

他輕輕點頭,眼神掃過那名依舊沒看到臉的身影。

「宗佑。」注意到他的視線,房東回頭喊。

門板後冒出一張過分好看的臉,深邃的雙眼皮迷濛微張,像隻迷途小鹿,臉頰和剛剛看到的雙腿一樣削瘦。太瘦了,不像年輕人該有的體態。

房東招手,對方宛如初生小鹿般怯生生靠近。

「介紹一下,這是我姪子及川宗佑。宗佑,這是東海林先生,要好好跟他相處啊。」

名為及川的年輕人禮貌的傾身,他朝兩人點頭致意後,就以上班為由離開,將古怪的氣氛留在身後。不管是不是身為刑警的過度敏感,抑或是房東知道他刑警的身分刻意傳達出訊息,介紹姪子的語氣跟眼神,彷彿用盡全力除了語言,向他暗示這個年輕男人有很不尋常的部分。

 

自初次見面後,東海林再也沒有看過及川,住進來的青年非常安靜,無聲無息的像是隔壁根本沒有住人。

但每天上下班經過走廊時,總感覺有一道視線盯著他,來源很明顯,透過貼滿不透光貼紙的窗戶,不論晴雨,不論早晚,就算他查案子查到半夜,也能感受到灼熱視線掃過背脊的刺痛感。

 

那天是個春寒料峭下著冷雨的夜晚,他在追尋犯人時遭到埋伏,腹部被捅了一刀,在醫院沒有核准的情況下強行出院,勉力回到公寓時,在走廊上倒下。

屬於及川的房門打開了,削瘦的年輕人站在門口,過長的瀏海遮住視線,看不清眼神反而讓表情更加陰沉,沉默的看著倒在走廊上的東海林,幾秒後他走出來,將昏迷的人扛進自己的房裡。

東海林在沙發上醒來的瞬間,不知自己身處何方的認知讓他觀察房間的眼神帶著警戒。

「你醒了?」

陌生的男聲讓他跳起來,動作扯動傷口讓他發出哀鳴再度倒回去。

及川手裡握著兩個冒煙的馬克杯,站在沙發尾端,看見東海林的表情,便在離他最遠的矮凳坐下,「你受傷了,倒在走廊上。」

東海林注意到腹部換了嶄新的雪白繃帶,原本濕淋淋的頭髮也乾了,身上是一套乾爽舒適的運動服,袖子短了一些,顯示運動服是坐在面前的人的所有物。

見他的表情放鬆了一點,及川遞來還冒著熱氣的麥茶,他沒有接,對方把杯子放在桌上,端著自己的那杯輕輕啜了一口。

「……謝謝。」

「沒什麼。」

「打擾了,我這就回去。」東海林起身,「衣服等我洗好再還給你。」

「啊、那個……吃過晚餐了嗎?」

東海林停下動作,看向發言突兀的人。

「呃不、我的意思是,你的衣服也還沒烘乾……我正好煮了一些燉菜,你受傷回去還要弄吃的不方便,不如在這裡吃……吧?」

不知所措,帶著結巴的說明,那雙看起來總是很迷茫的雙眼濕潤仰望,像隻不諳世事的幼獸,絲毫不像需要小心防備的對象。不過犯罪者大部分無法從外表判斷,當了多年的刑警,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。

「那就……麻煩你了。」

當他從嘴裡吐出留下意味的詞語時,及川明顯鬆了一口氣。

「那你坐會!」

深怕他改變心意般,走向廚房的腳步顯得急促。

室內空間充滿令人放鬆的濃郁奶油香, 東海林環顧四周,格局和他家類似,但裝飾風格與無趣的單身男子不同,充滿木質家具和色調柔和的布織品,整體看起來很溫馨。

半開放的空間看得見及川在廚房盛盤的背影,身穿白襯衫給人文質彬彬的形象,在暖色燈光和廚房背景映襯下,竟也顯得十分居家。

年輕人端著兩個盤子回來,將其中一個擺在靠近他的桌面上。

東海林發現對方伸長的右手手腕上,有兩三條又直又深的刀疤,收回手後,在袖子的遮掩下看不見了。

及川沒注意到他的眼神,回到離他最遠的矮凳上,率先吃了起來,「多吃一些,不用客氣,廚房還有。」

東海林看著及川吃了兩三口後,坐直身體半靠在沙發上,舉起湯匙嚐了一口。

入口瞬間香濃氣味擴散,充滿整個鼻腔,馬鈴薯口感鬆軟綿密,胡蘿蔔和洋蔥鮮甜,熱熱的料理讓冰涼的四肢一下子暖和起來,比想像中還美味的燉菜讓他內心有些觸動。

「……好吃。」

對面的小鹿聽見他的話仰起臉,上唇沾著些許白醬,朝他咧開不好意思又得意的笑容。

 

 

那天之後,透過窗戶的視線依然灼熱地燃燒他的背。

及川不像之前一天到晚見不到人,偶爾他下班回家,會在走廊上遇到剛從超市採購回來的人,有時會以兩人份比較方便煮為由,邀請他共進晚餐,也曾在出門上班時,發現及川掛在門把上的早餐跟字條。

對於一個醉心工作,三餐不定時也不擅長料理的單身男子而言,親手做的食物非常能溫暖胃袋和內心,及川的手藝很好,常常讓他懷念起妹妹還在時的感覺。

單方面接受別人好意總是不太好意思,東海林曾表示老是吃他做的料理,自己也不知道要回報什麼,及川只是笑笑的說東海林是他搬家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,他只是出於友人的關心,並不想獲得回報。於是東海林有時會在外務結束後,買些小點心帶給及川。

三個月後,在休假日的下午,及川第一次按響他家的門鈴,透過貓眼看見對方一臉緊張的在門外等待。

「怎麼了?」

及川看見他來應門,揚起緊繃的笑容。

「東海林先生晚上方便嗎?我晚餐想吃火鍋,一個人吃有點……可以的話……過來一起吃吧?」

即便認識三個月,面對他時手足無措、緊張得無法組織語言的模樣跟初識時一樣,東海林覺得及川對他小心翼翼的態度很不正常,像嘗試著用徒手捧起滿身尖刺的仙人掌,就算毫不擅長,也沒有放手的打算。

「……好啊,晚上沒事,那我晚點過去。」

東海林狀作思考,故意讓及川等了一下,對方七上八下的情緒都寫在臉上,看起來很有趣。聽見他答應後大大鬆了一口氣,肩膀放鬆嘴角上揚,什麼情緒都真實的反應,純粹的跟白紙一樣。

及川回家的腳步像奔向蘿蔔的兔子般輕盈,東海林有些失笑,他都不知道原來能跟他吃飯是件這麼愉快的事嗎。

他回頭換了一件外出的褲子,打算去巷口便利商店買點啤酒晚上一起喝,經過及川家時,那道視線安定的射在背上。

他頭一次停下來,不知道視線的主人現在是否慌的跟兔子一樣,如果他回頭的話……

 

東海林轉身,光明正大的迎上來源。

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動搖,沒一會兒卻如火上加油,他的反應刺激了對方,那道視線更加貪婪的掃過他全身,上下來回宛若舔舐般飢渴。

一牆之隔帶來的隱蔽安心感,自認為不會被發現的強大自信,在屏障之後顯露肆無忌憚的本性,和人前受驚動物般的表現差異甚大,真是太有意思了。

東海林面色鎮定的看著不透明的窗戶,他知道及川就在那後面,或許正一副眼眶瞪圓、瞳孔放大,全身因為興奮微微出汗的模樣。

幾秒後他轉身,毫不留戀的前往買啤酒的路上。

東海林離開後,雙腿發軟的及川扶著牆緩緩倒下,蜷縮在窗櫺之下細細顫抖,抓緊雙臂發出壓抑的嘶啞嗚咽。

 

晚餐時刻東海林來訪,及川看起來神色如常──

按耐不住的欣喜,和總是濕漉漉地向他冀望的眼睛。

 

他們坐在客廳地板上,背靠著沙發享用火鍋,看見及川準備的豪華食材,東海林不禁讚嘆,希望及川能常常想吃火鍋,這樣他就可以順便蹭飯吃。

他的話讓及川的笑臉漸漸消失,舉著筷子的手垂下,眼巴巴的看著他像是有話要說。

「那個,東海林先生,其實我……我找到工作了。」

「喔,恭喜啊!原來今天的豪華火鍋是因為這樣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這麼值得開心的事,應該是我請你吃飯啊!」

「不、不用啦!」

「沒關係,我年紀比較大,不用跟我客氣。」

及川急得話都說不清,推辭的語言都軟糯的化在嘴裡,兩人一來一往的拉鋸,末了東海林拍拍及川的背,一副別跟大哥爭這點小事的架式,及川被拍得拒絕的話都咽在喉嚨裡,只得答應讓東海林請客。

不過,及川的表情看起來不是那麼開心,低著頭默默吃飯,像一株萎靡的花。

東海林逗了幾次,年輕人勉強的回應,努力不破壞餐桌上的氣氛,努力過頭看起來像在滾輪上跌倒的倉鼠,又可憐又可愛。

飯後,及川用手指在啤酒罐上留下一個個指痕的焦慮模樣看在東海林眼裡,終於開口拯救那個快要被摳成蜂窩的鋁罐。

「怎麼了?找到工作不是應該高興嗎?」

「是啊……」

嘴角勾起的弧度依然僵硬,像有個隱形小人正在努力把上翹的嘴唇掰平。

「可是看起來不是這麼一回事。」

及川的嘴角終於崩不住,一抖一抖地像在極力忍耐強烈的情緒,原本總是追著他的盈盈目光眼神也黯然落下,不自在的迴避他的視線。

「對不起,我不想把氣氛搞得這麼僵的。」

「怎麼了?」

及川搖頭。

「說出來也許會好一點。」

欲言又止,胸膛上下起伏,有好幾次都感覺話到嘴邊,又被人扼住脖子嚥下。

「……對不起,我不能說。」

東海林往及川的方向靠近,停在幾乎可以碰到的距離,壓低嗓音蠱惑:「放輕鬆,說出來吧,我會聽的。」

年輕人只是喃喃說著對不起,不敢抬頭看他,聲音帶著哽咽,雙手握著的啤酒罐再度受到摧殘。

東海林放下自己的啤酒罐,伸手托起及川的下巴,那雙美的很不現實的眼睛蓄滿晶亮,正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「沒關係。」

握住下巴的骨感手指稍微使力,將及川的臉抬得更高,沾著濕意的睫毛眨著不知所措的弧度,用眼睛詢問東海林的意圖。

確認及川好好的看著他,東海林緩緩靠近,低垂的眼簾形成一個冷酷的角度,漆黑的虹膜映著反應不過來的年輕臉龐,在嘴唇相觸演變成一個吻之前,輕聲地說:「我要開動了。」

及川被唇瓣掃過的輕柔觸感驚得鬆開手裡的啤酒罐,在罐子跌落地板弄得一團糟之前,東海林穩穩接下擺到一旁,毫無困難的吻住像被強光照射呈呆滯狀態小鳥的及川。

「眼睛,不閉上嗎?」

聞言的及川輕輕一抖闔上眼皮,抓住東海林背後的衣服,鼻腔裡全是對方的成熟氣息,苦澀菸草味和啤酒麥香在溼熱的口腔裡化成醉人的濃郁香氣,及川蹙眉,眼睫顫抖如狂風裡振翅的蝴蝶。

吻的不深,卻是綿長的試探。

東海林確認了對方並不反感,小心翼翼是在壓抑渴望;及川因為東海林主動過於欣喜,感覺美好得太過虛幻,必須竭盡所能才克制自己不要一口吃掉盼望已久的甜餅。

先結束吻的人是及川,像被蜜蜂螫到般抽離,鬆開緊抓東海林的手,大夢初醒的表情參雜著恐懼。

「抱歉!」眼眶驚懼地撐大。

「沒什麼好道歉的,今晚你說的夠多了。」

「不、我真的、」及川深呼吸數次,身體繃緊,用盡全力才從喉嚨擠出微弱的聲音:「我真的......好害怕......」

「沒什麼好害怕的。」

那對小鹿眼睛將惶恐襯托的惹人憐愛,及川不斷低聲說著不是的,東海林端起酒喝了一口:「我這麼不值得相信嗎?」

「不是的!你不懂!」

及川失控大吼,參著恐懼讓聲音又細又破碎,瞠大眼睛跟東海林無聲僵持著。

「我……」他雙手握緊按在胸口上,試圖壓抑急遽喘氣而起伏的胸膛,發出脖子被掐住的掙扎音色。

「我、我……是害怕我自已啊……」終於氣若游絲地說出口,語氣充滿了畏懼,及川整個人像被自己的言語攻擊一樣跪倒在地,瑟瑟發抖。
 

「我懂的。」

東海林回應之前,及川連呼吸都覺得艱難,他緩緩搖頭,這是他能說出口的最大極限,不奢望東海林能理解,只要自己不要再跨越界線,就不會重蹈覆轍。

「看來不明白的是你啊……」

看著喪失自信,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及川,東海林抬起他的下巴,平靜的虹膜裡映著搖搖欲墜的身影,「我是刑警,你以為我會什麼都不知道嗎?」

年輕人突然露出驚愕、困惑的模樣,皺在一起的眉毛或許還含有期待,盯著東海林的瞳孔微微放大,眼前的兩片豐潤嘴唇張開,宛如慢動作般說了一句話。

 

「你只是太愛一個人而已。」

 

竄進耳裡的話語充滿力道,他清晰地聽見每個字敲打在鼓膜上的聲音,隆隆巨響後是真空般的寂靜。

一滴眼淚悄悄地滑落臉頰,及川震驚的看著東海林,那些他以為早就葬送的情緒傾瀉而出,不安、痛苦、寂寞、委屈,還有渴望愛與被愛的本能,一開始就被赤裸裸的檢視,在東海林面前無所遁形。

「沒事的。」

東海林將手輕輕按在及川肩上,「不用擔心,我很強。」

回應他的是肩上大片濡濕,還有宛如切割靈魂般的哭嚎。

 

─ TBC 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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